于是才有了“家”、“宅”、“室”、“寓”等字,以及后来许多由此引申派生的“安”、“定”、“富”、“实”等等字。 说了这些是想说明,在殷商时期,人们不住在、不必要住在、也不可能住在“穴”中——平原地带,降水稍多,地下水位高,也没有那么多可挖窑洞的黄土丘陵——没办法挖洞“穴”。“穴”字,应该形成于西周。 公元前1046年,周朝灭商,先后定都于今陕西西安西南的镐京和丰京。
直到公元前771年,周成王五年迁都于今河南洛阳,是为东周。西周,黄土高坡是重要活动地域,开凿窑洞居住成为常态,这已被诸多考古成果所证实。此时,在“宀”的基础上创造“穴”字,再把“穴”作为“形旁”创造更多新字,就是必然的了。“穴”,许慎的解释是:土室也。从宀。凡穴之属皆从穴。 很对不起,现在才说到“穷”字。
“穷”的繁体字,或者应该说原字,是“竆”,或者“窮。 许慎的《说文解字》里收录了“竆”字。解释是:极也。从穴躳声。“躳(gōng)”,从吕从身。“吕”的原意是“脊骨”,“吕梁山”因像脊骨而得名。“躳”的异体字是“躬”。这两个字都是身体弯曲之意,如鞠躬。“竆”或“窮”,是“穴”下弯曲的身体,最初表示的是“极”——极限、到头、穷尽的含义。
《礼记》有一段话,讲“事尽理屈为穷”——后来有个成语叫“理屈词穷”。《楚辞》里说“横四海兮焉穷”——“穷”是“穷尽”;还有个成语叫“穷途末路”。“欲穷千里目,更上一层楼”,也是这个意思。《易经》里说“君子以教思无穷”——是说没有尽头,穷是尽头。 再往后,“穷”才有了困屈、塞滞之意。《孟子》说“遁词知其所穷”。
贫穷的“穷”,是在这个意义上进一步引申而来的。 不得不说,“贫”和“穷”联系在一起,和“贫”字的古字很有关系。 “贫”,许慎解释说:财分少也。从贝分。古文从宀分。贫的古字,上面是宀,下面是分——接进于“穴宝盖”下面一个刀字。这应该是“贫”和“穷”最紧密的联系,也应该是穷这个简化字之所以如此简化的重要原因。
作为题外话,应该说说“富”。“富”,许慎解释是:备也,一曰厚也。从宀畐声。“畐”即“福”。所以,清代段玉裁说,福富音义皆同。“富”,就是屋子里有储备。所以,许慎对“实”的解释,就是“富也”。 “富”是屋里有储备而殷实。“贫”是分家财而败落。在那个年代,说到贫富,所关注的主要不是等级阶级差异,而是家族聚合而不要分家——这是中国的重要宗族家庭观念——家和万事兴由此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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